乘客徐天(化名)乘坐出租車時,被隱藏在車?yán)锏尼橆^扎傷。經(jīng)檢驗,針頭內(nèi)殘留液體中,HIV抗體為陽性。徐天開始吃阻斷性藥物,也開始了一個“假性艾滋病”患者的生活。短短3個月,他失去了工作和女友,變得消極、壓抑,體會了艾滋病人的一切痛苦。盡管最終結(jié)果,他沒有被感染艾滋病毒,但這段奇異的旅程帶來的影響,似乎不那么容易消除。何時結(jié)束,還未可知。
記者探訪
90天的碎片式生活 最苦是等待
“走在北京的路上,我就像個過街老鼠,所有人都在看我?!?/p>
徐天的生活被一支針管扎成了碎片。從8月22日,第一次檢測出針頭上HIV抗體為陽性,到11月22日,最終檢測結(jié)果證明徐天未感染艾滋病毒。3個月,90多天,徐天的生活軌跡不再是線性的,而是一個個片段。他能做的就是等待結(jié)果。
徐天第一次向多家媒體一起講述事件原委的時候,是在他從海淀區(qū)東升派出所做完筆錄出來。雖然不是第一次講,但仍然越說越激動??匆娪腥伺e起相機(jī),立馬用手擋住,不讓拍。講著講著,他猛地一回頭,發(fā)現(xiàn)攝像機(jī)正對著他的背影。他抬手指著攝像機(jī)阻止,眼里冒著紅。
徐天挺害怕。記者走進(jìn)他的小屋,第一感覺就是“整齊干凈”??尚焯煺f,他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有收拾過房間了。之所以整齊,也是因為這兩個多月里他也沒移動過什么東西。
“害怕。”徐天說,他晚上害怕得睡不著覺。屋外的燈是聲控的,晚上只要有人回來,一跺腳開燈,他就嚇一跳。直到凌晨兩點以后,“沒人了,踏實了?!?/p>
“感覺在等著審判。”雖然針扎在腿上,但好像扎在徐天臉上一樣。他不敢出門。剛吃藥那幾天,門一鎖,關(guān)上燈,拉上窗簾,就在屋里待著,什么也不干。
“自己像流浪狗似的,哪也不敢去,走哪都覺得別人在看我。9月份我回了趟老家,坐在車上,我感覺所有人都在看我,我必須小心、謹(jǐn)慎,而且假裝無所謂。神經(jīng)高度集中?!薄靶⌒摹?、“謹(jǐn)慎”、“假裝無所謂”這幾個詞,徐天說得咬牙切齒。
徐天回憶,他乘坐長途車回老家,在車上,“有個小孩一直看我,看得我發(fā)毛,我拿著衣服蒙上臉。小孩哇一下哭了,他父母過來質(zhì)問我,你剛才干什么了?”
“走在北京的路上,我就像個過街老鼠,所有人都在看我?!毙焯炷卣f,“我有病,我被扎了?!?/p>
家附近有條河,那些日子,等天黑了,徐天就跑到河邊去,琢磨。他想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要人命,全世界,美國、英國都沒轍的。”
徐天接著問記者:“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嗎?你知道嗎?”他說:“我可以告訴你,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是等待?!背聊?。他呷了一口啤酒,不再講述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