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9日,里約熱內(nèi)盧,巴西軍警在曼蓋拉貧民窟執(zhí)行清理任務(wù)。
2010年9月10日,里約熱內(nèi)盧,警察調(diào)解小組(UPP)的警員們訪問了“上帝之城”貧民窟新落成的一座日托中心。
直升機在頭頂尖銳呼嘯,橫幅和標語在縱橫交錯的天線下隨風飄擺,軍人和警察全副武裝把守路口,裝甲車軋過破損不堪的路面,發(fā)出嘎啦嘎啦的怪響。除了宿醉的流浪者,街上空無一人,兩邊板房的窗戶里,偶爾探出一個腦袋,又立刻縮回去。板房外雜亂堆放著垃圾,似乎長久無人打理。街邊的墻上,彈孔鑲嵌在造型夸張的桑巴舞涂鴉中。伴著清晨的曙光,高音喇叭在喊話:“政府準備搜查曼古埃拉,清理犯罪分子,請居民們配合、舉報,我們會幫助你們的。”這種風聲鶴唳的場面不是電影,而是發(fā)生在巴西第二大城市里約熱內(nèi)盧貧民窟里真實的一幕。
軍警攻來毒販“蒸發(fā)”
6月19日,巴西政府出動數(shù)百軍警,駕駛著直升機和裝甲車,直奔里約熱內(nèi)盧市內(nèi)的曼蓋拉貧民窟,打擊當?shù)貧庋鎳虖埖呢湺竞捅┝F伙。
里約熱內(nèi)盧有600多座貧民窟,曼蓋拉只能算中等規(guī)模居民5萬多人,半小時就能走個遍,擁有全市最著名的桑巴舞學(xué)校,出過不少藝術(shù)家。不過,對于巴西政府和軍警而言,這里的意義在于:一個藏污納垢之地,一個販毒、兇殺事件層出不窮的危險之所。
一名軍警踹門進入桑巴舞學(xué)校附近一戶民宅,發(fā)現(xiàn)這里空空如也?!岸矩溙优芰?,他們帶走了能拿走的任何東西。”一名特種兵指著這個簡陋的小屋說,毒販們曾在這里出售大麻、可卡因等毒品,但現(xiàn)在屋子里只有兩把牙刷和一個破舊不堪的老冰箱。
房子的隔壁是一座天主教堂,神父愛德華多·馬爾克斯打趣道:“我從沒想過會有這么多人來參加今天早晨的禮拜?!?6歲的馬爾克斯神父為了履行宗教義務(wù)駐守在這兒。
軍警們到處搜查可疑地點,終于在另一條街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據(jù)點。這個不起眼的屋子里,擺放著3張紅色的沙發(fā),地上有一個可卡因的空包裝袋和一張本·拉登的照片。軍警們還發(fā)現(xiàn)了毒販逃走前留下的字條。它被貼在屋子外面的墻上,上面寫著:“準備好,打死他們。”
這種赤裸裸的威脅,在之后的搜查中影響著每一個人的心情。軍警們只好在整個貧民窟里挨家挨戶敲門“拜訪”,希望從住戶口中得知毒販和暴力團伙的相關(guān)線索。
全程陪同軍警的是曼蓋拉居民協(xié)會的負責人西蒙斯·納斯西蒙托?!叭藗冇悬c害怕,畢竟見到了陌生人。不過他們都希望安全,更希望一切都能變得更好。”
槍支毒品泛濫貧民窟
曼蓋拉是里約第18個被軍警攻克的“貧民窟堡壘”。它和2014年世界杯足球賽閉幕式主體育場近在咫尺,同時這座體育場還將承擔2016年奧運會的開幕式和閉幕式。
19日的行動,預(yù)示著今后曼蓋拉貧民窟將很有可能被政府“接管”。這個消息對當?shù)鼐用駚碚f,不知是好還是壞。他們最關(guān)心的,主要是安全問題,畢竟,貧民窟里的黑幫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半年前,軍警將巴西國旗插在了里約的克魯賽羅貧民窟和阿萊芒貧民窟的制高點,當時的戰(zhàn)斗歷時7天,至少40人因此喪生,查獲的毒品有10幾噸之多。
在貧民窟,槍支泛濫是正常事件,甚至“黑幫分子的武器可能比警察的還好”。在巴西做生意的廣東人廖雷曾經(jīng)去貧民窟里轉(zhuǎn)了不到10分鐘,看到毒販在街上公開兜售毒品,不少人還帶著槍。
當?shù)氐摹袄先A人”說,外國人一般不會隨便進巴西的貧民窟,除非有人“接應(yīng)”,特別是不能拍照。“據(jù)說有的西方記者拍攝了帶槍的毒販,當場就被人打死了?!彼f。
在以往的清理貧民窟的行動中,巴西軍警總是在解決掉一小撮毒販后迅速撤出,貧民窟再度落入黑幫的控制之下。
這次,由于里約熱內(nèi)盧獲得了2014年世界杯和2016年奧運會的主辦權(quán),巴西政府誓言徹底整治貧民窟的“毒瘤”。雖然話語豪邁,但是巴西政府的姿態(tài)卻變得柔和而審慎,似乎真正地想要解決根本問題,而不是敷衍地完成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