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嘆一口氣:“可是我一下子哪里能拿出五百萬?” 金戈說:“順達股份漲勢不錯,要不先從股市上提出五百打到那個賬號里?”
李海無奈地點點頭:“事已至此,就煩勞你幫我辦一下吧。順達股份出局后,從我的獲利當中扣除!
金戈站起身說:
“既然這樣我就告辭了,我還要去招呼樓下那位朋友。” 李海無精打采地長嘆一口氣,抬手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那我就不留了!苯鸶赀呄蛲庾哌呎f:“李局長,您也想開點。順達股份我們獲利至少在兩千萬以上,就只當我們少賺了一點。有好票我們再做一兩把,這點損失算不了什么!”
李海揮揮手:“去吧,事情辦完了告我一聲!
出了門,金戈回想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自己出什么紕漏。他一想到順達股份獲利后,自己又多了上千萬進賬,不由得心花怒放……
第三十一章五雷轟頂
許非同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了石羽的房間。他依稀記得,走出樓道的時候,兩旁的辦公室都半掩著門,人們像觀賞珍稀動物一樣對他指指點點,那一道道或憐憫、或厭惡、或幸災樂禍的目光,編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許非同像是一條被網(wǎng)住的魚,嘴里吐著白泡,痛苦地掙扎。而這種掙扎又有什么意義呢?一條離開了水的魚還能活嗎?
“四百萬……兩天……兩天……”
許非同像著了魔一樣喃喃自語,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時值正午,太陽在藍得發(fā)暗的天空上火辣辣地照著,空曠寂寥的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彩,也沒有風,空氣似乎凝滯了,伸出手抓一把,就可以感受到煩人的燥熱。
街道旁的楊樹下,一對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正靠著粗壯的樹干忘情地接吻。兩個人如入無人之境,對身旁的車流、行人全然不顧,還不時調整姿勢,以便嘴和嘴對接得更加嚴絲合縫。
許非同走過他們身邊時,目光和那女孩的目光相遇。那女孩兒一邊吻著男孩,一邊側著頭望著許非同,沒有一絲畏懼與羞澀,甚至有些嘲弄。她看樣子也就是彤彤一樣的年紀。許非同的心倏然一沉,如果沒有了辛怡,彤彤的生活該是怎樣的情景?那些本該由母親去溝通的話題,到時候應該由誰去替代呢?
走著走著,許非同迷迷糊糊來到了“肉餅張”。
伙計早已認識了他,一邊給他拿餐具一邊問,怎么著,還是老樣子?六兩餅,兩碗羊雜碎湯,一瓶啤酒?說著,詭譎地望一眼許非同,要不要給那位小姐留一副碗筷?許非同這才像想起了什么,掏出股票機一看,大盤仍是毫無起色,鳳凰科技又是跌停板,已跌至六點九元。賬面又損失十幾萬元。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小雨,小雨,你能來一趟嗎?我在“肉餅張”等你。又回頭對伙計說,你給我另加一瓶二鍋頭。
此刻,許非同已是心如死灰。按現(xiàn)在的市值算,手中的股票全拋了也不足八十萬。而且,大筆賣單封死了盤口,根本就賣不出去。后天十一點鐘以前,到哪去湊齊這四百萬?石羽這個混蛋說得出做得到,以自己不多的法律常識,許非同知道,貪污公款四百萬即便不槍斃,也會施以重刑。一想到辛怡將會被戴上手銬塞進警車,他就不寒而栗。辛怡那么嬌小,那么柔弱,她如何能承受漫漫的鐵窗生涯?她走了,剩下自己和彤彤怎么辦?一想到彤彤,他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剛才正在熱吻的那一對少男少女,特別是那女孩兒的眼神,那么像彤彤,有些稚氣又有些玩世不恭,F(xiàn)在彤彤已經(jīng)和家里有了隔閡,再發(fā)生了如此重大的變故她能承受嗎?如果承受不了,她會不會因此而步入歧途?作為父母,這幾年因為炒股,給女兒的關愛實在太少了,如果彤彤因此而出什么意外,他的內心會深深地自責并永遠不得安寧!
他真恨辛怡,怎么就這么大膽子?竟敢動用四百萬公款炒股!這不是玩火嗎?又一想辛怡平時克勤克儉,為這個家?guī)缀醪偎榱诵,禁不住又流下眼淚。
手機響了,許非同懶得去接,是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悠揚的前奏曲響過,接著是動人心魄的電閃雷鳴。許非同焦躁地看了一下號碼,有些陌生,他摁下了接聽鍵。
“許老師嗎,手機響了這么長時間,為什么不接電話?”
原來是系主任。怪不得號碼有些陌生,因為系主任很少給他打手機!班,主任!我……”(97)